156万平方公里的草原，330万人守着铜矿却吃不起羊肉，这事儿听着就离谱。
手机地图一滑，蒙古国像块风干牛肉横在中俄之间。1911年哲布尊丹巴在库伦称帝那会儿，北京城里正忙着剪辫子，谁也没想到一百年后，这片草原的GDP还不如鄂尔多斯一个旗县。2023年全年数字出来，150亿美元，折算成人民币也就千亿出头，还不够修两条高铁。
乌兰巴托的年轻人现在流行去韩国烤肉店打工，护照一揣就走，比当年赶着羊群南下容易多了。可他们老家的草原正被羊蹄子踩成沙窝，春天一起风，沙尘暴能一路飘到北京南三环。政府不是没管过，2010年下了禁牧令，结果牧民把羊赶到边境线上继续啃，反正草场太大管不过来。铜矿更离谱，额尔登特矿场挖出来的矿石直接装火车运到天津港，加拿大人付完租金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满地矿渣和失业的本地司机。
修铁路这事儿更拧巴。2014年就嚷嚷着要建第三条铁路通日本，到现在连个枕木都没见着。两条老旧铁路天天跑，一条往北通俄罗斯，一条往南来中国，运煤的火车司机 complaining：俄罗斯铁轨比中国的宽，每次换轨得折腾三小时。中国连续十八年是最大金主，可蒙古国会里隔三差五有人喊“平衡外交”，听着像小饭馆老板同时挂中俄美日四面国旗，谁来了都说欢迎，最后连菜单都没换。
往南看越南，完全是另一个画风。
秦始皇当年派五十万人打岭南，顺手把越南北部划进象郡，现在河内文庙里还供着孔子像。可越南人心里门儿清，938年白藤江一战把南汉水军打成饺子，独立这事儿就算成了。等到法国人1885年逼着清廷签字，越南最后一任阮朝皇帝连龙椅都没坐热就退位，彻底跟北京说拜拜。
现在的越南像条刚学会冲浪的鲶鱼，三星工厂一开，百万工人熬夜组装手机。2023年GDP冲到4090亿美元，人均收入4000美元出头，看着挺美，可拧开手机后盖一看，芯片八成从广东进口。胡志明市地铁修了十年才通车，日本工程师在剪彩仪式上鞠躬，越南网友吐槽：车厢比新山一机场的空调还凉快，就是票价够吃三碗河粉。
更尴尬的是粮食。红河三角洲看着绿油油，实际玉米小麦全靠进口，去年光买中国饲料就花了20亿美元。年轻人挤在平阳省的电子厂打螺丝，月底工资刚够给老家父母寄袋泰国大米。本想学中国搞“世界工厂”，结果发现自己只是工厂里的车间主任，原料和订单全攥在别人手里。
哈萨克斯坦的故事更像个暴发户。
1991年纳扎尔巴耶夫宣布独立时，没人想到这个草原国家地下埋的石油够欧洲烧十年。2023年人均GDP破万美元，阿拉木图商场里LV店比乌鲁木齐还多。可钱都在城里转，东哈州的老牧民冬天烧牛粪取暖，问政府要天然气，回复说管道只通到二百公里外的矿区。
2022年油价暴跌，政府一咬牙提高液化气价格，结果老百姓直接烧了总统府前的圣诞树。俄罗斯大兵坐着装甲车进来维稳，纳扎尔巴耶夫下台，托卡耶夫上台第一句话就是“平衡外交”。现在石油管道三条线：北线通俄罗斯，中线来中国，西线走里海去欧洲，像三根吸管插进奶茶里，谁用力吸一口哈萨克斯坦都得跟着晃。
中哈贸易额去年410亿美元，中国连续十六年当榜一大哥。阿拉木图郊区的义乌小商品城连招牌都是中文，可当地论坛隔三差五造谣说中国工人要移民，吓得合作方赶紧发声明：我们只管修铁路，不抢你们羊肉。
吉尔吉斯斯坦像被塞了个烫手山芋。
碎叶城当年是李白出生地，现在归了托克马克市。苏联解体后留下的水电站冬天老跳闸，比什凯克市民举着手电筒抗议：我们守着天山融水，结果家里马桶都冻住。库姆托尔金矿挖了三十多年，山顶被削平三百米，环保组织天天堵路，政府换了三次，金矿还在加拿大公司手里。
最惨的是侨汇。全国三分之一男人去俄罗斯搬砖，2022年卢布一贬值，寄回来的钱缩水三成。老婆孩子在家等着买面粉，银行门口排队的比抢演唱会门票还长。中吉乌铁路喊了二十年，卡在轨距问题上：中国想用标准轨，吉尔吉斯斯坦想留着宽轨好接俄罗斯，乌兹别克斯坦坐在中间看热闹。
塔吉克斯坦干脆把“穷”字写在脸上。
归还中国1158平方公里土地那天，杜尚别市民放烟花庆祝，毕竟那地方连羊都爬不上去。现在全国120万人靠俄罗斯打工寄钱，占GDP三分之一，比种棉花来钱快。帕米尔高原的银矿挖出来的银子直接空运莫斯科，留下矿洞像被老鼠啃过的奶酪。
中国援建的热电厂去年冬天终于不跳闸了，可村里人还是说：电价降了五分钱，不如多添两床被子。中塔贸易额突破20亿美元那天，总统发推特感谢兄弟国家，底下评论最高赞是“啥时候能把打工的年轻人接回来？”
五个国家五种活法，像五根手指曾经长在一只手上，现在各过各的日子。蒙古国守着铜矿吃沙子，越南忙着组装手机却买不到芯片，哈萨克斯坦靠石油暴富又担心油价，吉尔吉斯斯坦守着金矿却靠男人出国打工，塔吉克斯坦把山还给中国换了个发电厂。
当年分家时谁也没想到，有的富得流油，有的穷得掉渣，有的天天担心邻居敲门，有的把希望押在一条还没影的铁路。现在回头看，如果当年没分开，会不会是另一个故事？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微信群里互相代购的牛肉干和苹果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