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业把整栋楼的电闸总开关装在我办公室,协商没用,我没声张,每天准时6点拉闸,整栋楼都得跟我一起下班

发布日期:2025-12-04 点击次数:93

他们以为,我只是个刚毕业,揣着梦想开了家小小设计工作室的软柿子。

他们以为,把整栋楼的“心脏”——那个巨大、丑陋、嗡嗡作响的总电闸,像一尊瘟神似的安在我办公室的墙上,我除了忍气吞声,别无他法。

物业经理王胖子拍着胸脯,油腻的脸上堆着假笑:“小沈,互相体谅嘛,全楼就你这位置最合适。”

我问他,凭什么?

他指着我身后那面墙,仿佛那是块风水宝地:“你看,承重墙,安全!”

我看着那面原本要挂我作品的白墙,被凿得面目全非,心里最后一点对“讲道理”的幻想,也跟着墙皮一起剥落。

协商?

我试过。

换来的是一顿夹枪带棒的“教育”,说我一个女孩子家家,不懂工程,不顾大局。

那一刻,我笑了。

行,不顾大局是吧?

那我就顾好我自己的“小局”。

从那天起,我的下班时间,就成了整栋楼的下班时间。

下午六点,准时,准点。

我拉下的不是电闸。

是他们虚伪的脸面和那颗从不把别人当人看的心。

01

我叫沈念,一个平平无奇的沪漂。大学读的是室内设计,毕业后在一家大公司卷了三年,终于攒够了第一桶金,在这栋名叫“远创中心”的写字楼里,租下了一个最小的角落,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设计工作室。

工作室不大,套内面积也就四十平,但我爱得不行。每一块地板,每一盏灯,甚至墙上每一颗钉子,都是我亲手挑选、布置的。我把它当成我的孩子,我的梦。

可就在我准备大展拳勇,迎接开业大吉的头一天,我的“孩子”被人强行“植入”了一个丑陋的器官——整栋楼的总电闸箱。

那天我刚到办公室,就看到两个穿着工作服的电工师傅,对着我那面最干净、最完整的墙壁“咣咣”地凿,墙皮和灰尘下雪一样往下掉。我当时就懵了,冲上去问:“师傅,你们干嘛呢?是不是搞错了?”

领头的师傅头也不抬,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没错,物业让装的,总电闸。”

“总电闸?什么总电闸?装我办公室里?”我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

“对呗,就你这儿最合适。”

我气得浑身发抖,立刻冲到楼下的物业办公室。物业经理姓王,是个体重目测超过两百斤的胖子,人称王胖子。他正翘着二郎腿,一边喝茶一边刷短视频,见我进来,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王经理!”我把工作室的钥匙“啪”地一声拍在他桌上,“我办公室墙上那事儿,你必须给我个解释!”

王胖子这才慢悠悠地放下手机,眯着眼打量我,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哦,小沈啊,多大点事儿,咋咋呼呼的。不就是安个电闸嘛。”

“多大点事?”我简直要被他这副轻描淡写的态度气笑了,“那是整栋楼的总电闸!那么大个铁箱子,安在我办公室里?你们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动工?”

“哎,年轻人,话不能这么说。”王胖子呷了口茶,慢条斯理地开始了他的说教,“我们这也是为了大楼的整体安全考虑。经过我们工程师的专业勘测,全楼上下,就你那个位置,是承重墙,线路走得最顺,也最安全。这是为了大家好,你要有大局观嘛。”

“我的大局观就是我的工作室不能变成整栋楼的配电房!”我寸步不让,“我租的是办公室,不是储物间!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你们这是违约!”

王胖子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把茶杯重重一放,声音也冷了下来:“小沈,我跟你好好说话,你别给脸不要脸。这楼里这么多家公司,人家怎么都没意见?就你特殊?再说了,不就是占你一面墙嘛,又不收你电费,你还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要你们立刻停工,把我的墙恢复原样!”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说,“工程已经开始了,停不了。你要是觉得不满意,可以不租嘛。不过我提醒你,押金我们可是不退的。”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我一个刚创业的小姑娘,每一分钱都掰成两半花,那笔押金对我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我看着王胖子那张写满了“你能奈我何”的油腻的脸,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我明白,跟他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他是地头蛇,是规则的制定者,而我,只是个案板上的鱼肉。

接下来的几天,我跑了无数次物业,找了各种部门投诉,得到的结果都如出一辙:这是物业的内部工程调整,合规合法。

我甚至想过找律师,可咨询了一圈下来,律师们都表示,这种官司打起来耗时耗力,而且胜算不大。物业完全可以找各种理由搪塞,最后就算我赢了,可能也只是得到一点象征性的赔偿,而我的工作室,早就被拖垮了。

那几天,我吃不下睡不着,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巨大的、灰色的铁箱子,像一头怪兽一样,被蛮横地镶嵌进了我的梦想里。它日夜不停地发出“嗡嗡”的低鸣,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和无能。

工期结束那天,王胖子还特意“巡视”到我办公室,挺着他那个标志性的啤酒肚,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拍了拍那个崭新的电闸箱。“小沈啊,你看,这不也挺好嘛。多气派!以后这栋楼的电力安全,可就都系在你这儿了。你得感到荣幸啊!”

我没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大概觉得无趣,撇了撇嘴,又假惺惺地安抚道:“行了,你也别有情绪了。以后有什么事,跟王哥说,王哥能帮你解决的,一定帮你。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要和睦相处嘛。”

说完,他背着手,哼着小曲走了。

我走到那个电闸箱前,冰冷的金属外壳上,还贴着一张崭新的标签,上面写着几个刺眼的大字:“总电源开关,非专业人士严禁触碰”。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红色拉杆,上面标注着“合”与“分”。

我盯着那个红色的拉杆,心里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在那一刻,忽然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

你们不是说要有大局观吗?

你们不是说要和睦相处吗?

好啊。

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我没再去找物业,也没再提这件事。我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开始整理我的工作室,购买办公用品,准备正式开业。

王胖子见我“安分”了,估计也松了口气,以为我这个小姑娘终于被他拿捏住了。他还时不时地来我这儿转一圈,美其名曰“关心”,实际上就是来欣赏他的“杰作”。

工作室开业那天,我给自己画了个精致的妆,换上了一身最喜欢的裙子。

一切准备就绪。

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下午五点五十分。

我慢条斯理地开始收拾东西,把电脑关机,把图纸整理好,把桌上的水杯洗干净。

做完这一切,时针不多不少,正好指向了六点整。

我走到那个巨大的电闸箱前,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伸出手,握住那个红色的拉杆,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向下一拉。

“咔嚓”一声清脆的巨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回荡。

紧接着,整个世界,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和死寂。

我办公室里的灯灭了。

走廊的灯灭了。

我能听到楼上楼下,瞬间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咒骂和混乱的脚步声。

黑暗中,我笑了。

王经理,你说得对,以后这栋楼,还真得靠我了。

我的下班时间,就是你们的下班时间。

不服?憋着。

02

黑暗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应急照明灯就自动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线给整栋楼蒙上了一层诡异的氛围。

我的手机立刻被打爆了,但来电显示都不是我认识的号码。我一个都没接,只是慢悠悠地锁上我办公室的门,哼着歌,走进电梯。

电梯里已经挤满了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疑惑和烦躁。

“搞什么鬼?怎么突然停电了?”

“妈的,我的代码刚写到一半,还没保存!”

“是不是线路故障了?这破楼,物业费收那么高,三天两头出问题。”

我缩在角落里,低着头,假装和其他人一样,也是个不明真相的受害者。

走出写字楼大门的时候,王胖子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语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小沈!沈念!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电闸给拉了?”

我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王经理,你说什么呢?我刚下班出门啊。停电了吗?哎呀,我说电梯里怎么那么多人呢。怎么回事啊?严重吗?要不要紧啊?”

我一连串无辜的提问,把王胖子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喘着粗气,显然是跑过来的:“你……你少跟我装蒜!总电闸在你办公室,不是你拉的是谁拉的?”

“王经理,你这话可得讲证据啊。”我的语气依旧无辜又带着点委屈,“电闸箱上不是写着‘非专业人士严禁触碰’吗?我一个女孩子,哪敢乱动那么危险的东西啊。再说了,我六点就下班了,准时准点,公司打卡记录都可以查的。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怎么会停电呢?”

“你……”王胖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现在在哪?你给我回来!把门打开!”

“哎呀,真不好意思王经理,”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慢悠悠地说,“我已经到地铁站了,这都晚高峰了,我再折回去,估计得堵死在路上。再说了,我都下班了,回去加班,公司可不给加班费的。要不,您先找电工师傅看看?说不定是哪里跳闸了呢?您是专业的,肯定比我懂。”

说完,不等他再咆哮,我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顺手拉黑。

世界清静了。

那天晚上,我破天荒地没有回家做饭,而是去吃了一顿火锅,还点了我最爱的麻辣锅底。滚烫的毛肚在红油里七上八下,就像我此刻的心情,又刺激又畅快。

这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天,我照常八点半到公司。一出电梯,就看到我工作室门口围了一圈人。王胖子和几个物业的保安堵在最前面,而他对面,站着一个西装革履,梳着油头,看起来人五人六的男人。

那男人我认识,是这栋楼里最大的一家公司的老板,姓周,搞互联网的,公司就在顶楼,占了整整一层。听说他们公司是标准的“996”福报企业,员工人均工作到深夜。

昨晚的停电,对他公司的影响,想必是最大的。

看到我来,王胖子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指着我吼道:“沈念!你还敢来!你看你干的好事!”

周总也用一种审视的、极其不悦的目光看着我,冷冷地开口:“你就是这间工作室的老板?”

我没理王胖子,而是看向周总,礼貌地点了点头:“周总,您好。我是沈念。”

“沈小姐,”周总的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昨晚的事情,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因为你的‘行为’,我们公司一个重要的项目数据丢失,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初步估计在六位数以上。这个责任,你承担得起吗?”

好家伙,一上来就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周总,我想您可能误会了。第一,昨晚停电的原因,物业那边应该还在调查,您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直接定性为我的‘行为’,这属于诽谤。第二,就算停电真的和我有关,那也是因为贵大楼的物业,把整栋楼的总电闸,强行安装在了我的私人办公室内。从法律上讲,我才是受害者。要追究责任,也应该是我向物业追究,而不是您来质问我。”

我的话条理清晰,不卑不亢,让周总准备好的一肚子兴师问罪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

王胖子见状,急忙跳出来解围:“你少在这儿狡辩!就是你干的!昨天下午六点,就你一个人在办公室!不是你还能有谁?”

“王经理,凡事要讲证据。”我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这是我昨晚跟他的通话,“您也听到了,我六点准时下班,我离开的时候,一切正常。至于我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是线路老化,说不定是有人恶意破坏,谁知道呢?”

王胖子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手,一张胖脸涨成了猪肝色。

“再说了,”我环视了一圈看热闹的众人,提高了音量,“把整栋楼的总电闸安在一个独立的、私人的办公空间里,请问王经理,这符合消防安全规定吗?万一发生火灾,消防员需要紧急断电,是不是还要先想办法撬开我的门?这个责任,是你来承担,还是整个物业公司来承担?”

我这句话,直接戳中了要害。

周围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看王胖子的眼神也变了。

王胖子显然慌了,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的工程都是经过审批的,完全合规!”

“合规?”我冷笑一声,“那正好,今天既然大家都在,我们就把话说清楚。我要求物业立刻把这个总电闸移走,恢复我的墙面,并且赔偿我因为这件事造成的所有损失,包括精神损失!”

“你做梦!”王胖子一口回绝。

“好。”我点点头,“既然协商不成,那我们就走法律程序。另外,”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从今天起,我的工作室,严格遵守劳动法,每天下午六点整,准时关门下班。至于我下班之后,这栋楼是通电还是断电,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毕竟,电闸在我的办公室里,我总不能为了让大家加班,就把我办公室的门敞开着吧?万一丢了东西,谁负责?”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拿出钥匙,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打开了工作室的门。

“等等。”

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

我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气质儒雅,眼神却很锐利。

“你好,我叫陆泽,是17楼‘方圆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他向我递出一张名片,“刚刚听了你的话,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一些法律上的帮助。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我办公室,我们聊聊,初次咨询免费。”

我愣了一下,接过名片。

陆泽?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他对我温和地笑了笑,然后转向王胖子和周总,镜片后的目光瞬间变得犀利起来:“另外,作为这栋楼的租户,我也认为将总电闸设置在单一租户的私密空间内,存在巨大的安全隐患。我会代表我的律所,正式向物业管理方和消防部门,提出安全整改质询。”

王胖子和周总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

如果说我只是个让他们头疼的刺头,那陆泽的出现,无疑是给他们来了一记重锤。

一个普通的设计师,他们可以威逼利诱,但一个专业的律师,而且还是以律所的名义,这就不是他们能轻易糊弄过去的了。

那天的对峙,最终在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不了了之。

但战争,才刚刚开始。

当天下午五点五十九分,我的手机准时收到了王胖子的短信,只有两个字:【别拉!】

后面跟了三个感叹号。

我看着短信,笑了笑,把手机调成静音。

然后,当时钟的指针跳到六点整的时候,我站起身,走到那个熟悉的电闸箱前,握住那个冰冷的拉杆。

“咔嚓。”

世界再次安静。

想让我不拉闸?可以啊。

把它从我的地盘上,给我拆走。

03

拉闸的第二天,我成了“远创中心”的名人。

早上来上班,电梯里的人都在偷偷看我,眼神里有好奇,有敬畏,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一个在楼下咖啡店工作的小妹,还悄悄给我送了杯拿铁,对我挤了挤眼睛,用口型说:“姐姐,牛!”

我哭笑不得,看来我这“闸总”的名号,是彻底打响了。

但麻烦也接踵而至。

王胖子和周总显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明着不行,就开始来暗的。

先是我的工作室门口,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堆建筑垃圾,堵得门都打不开。我打电话给物业,王胖子在电话那头打着哈哈,说“哎呀,可能是保洁阿姨搞错了,我马上让她去清理”,结果“马上”了一上午,垃圾还堆在那儿。

我二话不说,直接拍了照,附上和王胖子的通话录音,发到了大楼的租户群里,并且@了所有人,文字写得客客气气:“【各位邻居早上好,不知道是谁家的装修垃圾错放在我门口了呢?物业王经理说会帮忙处理,但可能太忙了,到现在还没动静。这垃圾有点影响楼道美观和大家通行了,麻烦主人看到了尽快认领一下哦。】”

群里瞬间炸了锅。

“我靠,这也太缺德了吧?”

“明摆着是物业干的,恶心人呢。”

“支持沈小姐!不能向黑恶势力低头!”

不到十分钟,两个保洁阿姨就推着垃圾车,灰头土脸地过来,三下五除二把垃圾清理得干干净净。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我的工作室开始频繁地“被检查”。今天消防的来说我灭火器摆放位置不对,明天卫生的来说我办公室有卫生死角,后天安监的又来说我电线走得不规范。

每次都来势汹汹,开着罚单,一副要把我整改到关门大吉的架势。

我知道这背后肯定是王胖子和周总在捣鬼。

但我没有慌。因为在决定反抗的那一刻,我就预料到了这一切。我的工作室,从装修到布置,每一个环节都严格按照最高标准来的,所有证照齐全,所有设施合规。

我把厚厚一沓文件和证书拍在他们面前,微笑着说:“各位领导,欢迎检查,请随意。如果检查出任何问题,我立刻关门整改。但如果没问题,也请各位给我出具一个检查合格的证明,不然,我会向你们的上级部门,投诉你们滥用职权、恶意骚扰合法经营者。”

几次下来,那些来找茬的人,也都看出我是个硬骨头,讨不到什么便宜,便渐渐地不再来了。

这些小打小小闹,虽然烦人,但都在我的应对范围之内。真正让我感到压力的,是来自周总的正面攻击。

他利用自己在行业里的人脉,开始给我下绊子。

我好不容易谈下来的一个客户,签合同的前一天,突然告诉我,不合作了。我旁敲侧击地问原因,对方支支吾吾半天,才透露是“周总打了招呼”。

我刚在网上发布的作品集,还没热乎呢,就被莫名其妙地举报抄袭,平台不问青红皂白,直接给我限流、下架。

一时间,我的工作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没有新客户,没有项目,只有每天不断烧钱的房租和水电。

那段时间,我压力大到整夜失眠。我开始怀疑,我这么坚持,到底值不值得?为了争一口气,把自己的事业和未来都搭进去,是不是太傻了?

就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陆泽找到了我。

他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给我带了一杯热可可。

“看你最近脸色不太好。”他把杯子递给我,“遇到麻烦了?”

我没有隐瞒,把周总在背后搞的小动作都告诉了他。

他静静地听着,眉头微微蹙起。

“沈念,”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你想过放弃吗?”

我捧着热可可,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沉默了很久,然后摇了摇头。

“想过。但是,”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如果这次我退了,那我这辈子,可能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他们今天能把电闸安在我办公室,明天就能把监控装在我头顶。人的底线,就是这样一步步被突破的。”

陆泽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笑了,那笑容像是冬日里的阳光,驱散了我心里不少阴霾。

“我没看错人。”他说,“你比我想象的更坚强。”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这是我帮你查到的一些东西,也许对你有用。”

我疑惑地打开文件,只看了一眼,瞳孔就猛地收缩了。

那是一份关于“远创中心”这栋楼的竣工验收报告和消防安全备案的复印件。其中,关于大楼电路布局和配电房设置的部分,被人用红笔重重地圈了出来。

报告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大楼的总配电房,应该设置在地下一层,并且是独立、封闭的空间。

而我所在的这栋楼,地下一层被物业改造成了收费停车场和仓库,租给了别人。

“所以……”我抬头看他,声音有些颤抖。

“所以,”陆泽接过了我的话,“物业将总电闸移到楼上,并且安装在你的办公室里,这本身就是违规操作。他们所谓的‘勘测’‘安全’,全都是为了掩盖他们擅自改变大楼原有结构、牟取私利的借口。”

“不仅如此,”他指着另一份文件,“我还查到,周总的公司,是这栋楼里用电量最大的企业,没有之一。他们的服务器和设备几乎是24小时不间断运行,电费高得惊人。而原来的总电闸线路,据说有些老化,承载不了这么大的负荷,还发生过几次小规模的跳闸。”

我瞬间明白了。

“所以,他们把总电闸移到我这里,其实是为了给周总的公司,单独走一条更稳定、负荷更大的线路?”

“可以这么理解。”陆泽点点头,“甚至,我怀疑他们之间存在某种利益输送。比如,周总承担了这次线路改造的费用,然后物业给他减免一部分物业费或者电费。而你,沈念,就是这个交易里,被牺牲掉的那个倒霉蛋。”

真相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所有的伪装和谎言。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陷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

我不是不顾大局,我,就是那个“大局”本身。

一股怒火从我的胸腔里熊熊燃起。

“王八蛋!”我狠狠地一拳捶在桌子上。

“别急着生气。”陆泽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背,“现在我们掌握了证据,就有了谈判的筹码。但光有这些还不够,我们需要一个更有力的武器,一个能让他们彻底无法翻身的……引爆点。”

“引爆点?”我看着他。

陆泽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对。一个能把事情彻底闹大,让所有人都看到的引爆点。”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沈念,接下来,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场戏。”

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心中的不安和迷茫,渐渐被一种前所未有的信任和期待所取代。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我知道,这个男人,会是我在这场战争中,最可靠的盟友。

“好。”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你说,怎么演?”

04

陆泽的计划,听起来有些疯狂,甚至有点“以身犯险”的意味。

他让我继续每天准时拉闸,但要改变一个细节。

“从明天开始,你拉闸之前,先给你办公室的电脑,下一个大一点的软件,或者传输一个大文件,让电脑处于高速运行的状态。”陆泽嘱咐道。

“为什么?”我不解。

“为了留下证据。”他解释说,“普通的关机,他们可以说你是正常下班。但如果是在电脑高速运行时突然断电,就很容易造成硬件损伤。我要的,就是这个‘损伤’。”

“你是想……让我主动弄坏自己的电脑,然后去告他们?”我瞪大了眼睛。

“不。”陆泽摇了摇头,“我不是让你告他们,我是要让他们来告你。”

我彻底糊涂了。

陆泽笑了笑,卖了个关子:“你照我说的做就行。记住,从明天起,无论他们怎么挑衅,怎么威胁,你都不要回应。你就做一个准时下班、准时拉闸的‘机器人’。剩下的,交给我。”

虽然满心疑惑,但我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成了“远创中心”最准时的“拉闸人”。

每天下午六点整,无论我在做什么,都会放下手头的一切,走到电闸前,重复那个熟悉的动作。

王胖子和周总那边,也变了策略。他们不再搞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而是换了一种更恶心的方式——舆论攻击。

大楼的租户群里,开始出现一些“匿名用户”,声泪俱来地控诉因为我每天拉闸,导致他们的工作受到了多么严重的影响。

“我们是做电商的,晚上正是客服最忙的时候,她一拉闸,我们所有客服都掉线了,客户投诉,订单跑了,损失惨重啊!”

“我们公司正在做一个紧急项目,每天都要加班到深夜,就因为她,我们整个项目进度都停滞了,可能要面临甲方的巨额索赔!”

“她凭什么啊?就为了她一个人准时下班,让我们整栋楼的人都给她陪葬?太自私了!”

这些言论,煽动性极强,很快,群里一些原本中立的租户,也开始动摇了。

“是啊,沈小姐,你这样确实有点影响大家了。”

“能不能通融一下,晚一点拉闸?比如八点?”

“大家都不容易,互相体谅一下嘛。”

就连之前给我送咖啡的那个小妹,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躲闪。

我成了整栋楼的“公敌”。

那几天,我每次走出办公室,都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背后是指指点点的议论。

我心里不是不委屈的。

凭什么?

明明是他们侵犯我在先,现在,却是我成了那个“自私自利”的恶人?

但我记着陆泽的话,没有做任何回应。我屏蔽了租户群,关掉了朋友圈,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

我像一个孤独的战士,在自己的战壕里,坚守着最后的阵地。

我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

果然,一个星期后,我收到了两份文件。

一份,是物业公司发来的正式警告函,要求我立刻停止“恶意拉闸”的行为,否则将采取法律手段,追究我破坏公共设施的责任。

另一份,更吓人,是一张法院的传票。

原告,是周总的公司。

诉讼理由是:因我长期、恶意、无预警地切断电源,导致他们公司数台核心服务器硬盘损坏,内部数据大量丢失,造成了高达200万元的经济损失。

他们要求我,全额赔偿。

看到那个“200万”的数字时,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虽然预料到他们会反击,却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狠。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施压了,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

我拿着传票,手抖得不成样子,第一时间就冲到了17楼,陆泽的办公室。

“陆泽!他们……他们真的告我了!”我的声音都在发颤,“200万!他们怎么敢?”

陆泽接过传票,仔细地看了一遍,脸上却丝毫没有意外的表情。他甚至,还轻轻地笑了一下。

“别怕。”他扶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下,然后递给我一杯温水,“鱼儿,上钩了。”

“上钩了?”我还是没明白。

“你看看这个。”陆泽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份文件,那是一份厚厚的、装订精美的报告,封面上写着《“远创中心”A座1103室电源切断对服务器影响的司法鉴定报告》。

“这是……?”

“这是周总他们提交给法院的‘证据’。”陆泽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我托人搞到的复印件。这份报告,‘详细’地论证了,你的每一次拉闸,是怎样对他们的服务器造成‘不可逆转的物理损伤’的。写得声情并茂,数据详实,看起来,无懈可击。”

我看着那份报告,感觉浑身发冷。

这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一个由周总、王胖子和某个不知名的“鉴定机构”,联手为我量身定做的陷阱!

“那我们怎么办?”我急得快哭了,“我们怎么证明这是假的?”

“我们不需要证明这是假的。”陆泽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像猎鹰一样锐利,“我们只需要证明,这份报告里提到的‘损伤’,从一开始,就是个伪命题。”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

“沈念,你还记得我让你做什么吗?”

“我记得,让我拉闸前,先让电脑高速运行……”

“对。”陆泽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周总他们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他们以为,你只是个不懂技术的设计师。他们不知道,你的身边,有一个懂法的律师。更不知道,这个律师,还恰好认识一个全上海最顶尖的电子数据鉴定专家。”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同学,我是陆泽。上次拜托你的事情,结果出来了吗?……嗯……嗯,好,完全符合预期。把报告发我邮箱,谢了。”

挂了电话,他对上我充满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

“沈念,现在,轮到我们反击了。”

“周总不是说他的服务器坏了吗?那我们就帮他一把,让它坏得更彻底一点。”

“明天,会有一场全楼的消防演习。而那,就是我们引爆一切的舞台。”

我呆呆地看着他,心脏狂跳。

我忽然意识到,我所以为的绝境,其实从一开始,就在这个男人的计算之中。

他不是在带我走出困局。

他是在,引着敌人,一步步走进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

05

消防演习定在周五下午三点。

那天,整栋楼都弥漫着一种紧张又有点兴奋的气氛。物业提前好几天就在各个楼层贴了通知,还煞有介事地在租户群里反复提醒。

王胖子更是忙得不亦乐乎,穿着一身崭新的保安制服,挺着肚子,在楼里跑上跑下,指挥着工作人员布置场地,那架势,仿佛不是消防演习,而是迎接什么大领导视察。

我知道,他是在演戏。演给即将到来的消防部门看,更是演给所有租户看,证明他们物业是多么地“尽职尽责”。

而这场演习,对于我和陆泽来说,是我们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

按照陆泽的部署,我需要做的事情有三件。

第一,和往常一样,正常上班,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不动声色。

第二,在演习开始前,也就是下午两点五十分左右,打开我那台被“陷害”的电脑,运行一个极度消耗CPU的渲染软件,让它进入“高烧”模式。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当演习警报响起,所有人都在疏散的时候,我要“不小心”地,把一杯水,洒在连接我电脑的插线板上。

“你确定这样……不会有危险吗?”我有些担心。

“放心,”陆泽向我保证,“我已经咨询过专家了。你办公室的电路都有漏电保护器,短路的瞬间就会自动跳闸,顶多就是冒点火花,吓唬吓唬人,不会有危险。但造成的‘现象’,足够震撼。”

下午两点五十五分,我准时打开了那个渲染软件,电脑的风扇开始疯狂地转动,发出“嗡嗡”的轰鸣。

我能感觉到,机箱的温度在急剧升高。

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三点整,刺耳的火警警报声,响彻了整栋大楼。

“火警!火警!请所有人员立刻从消防通道有序疏散!这不是演习!重复,这不是演习!”

广播里传来急促的通知声,虽然大家都知道是演习,但那逼真的警报和紧张的氛围,还是让整个写字楼瞬间陷入了一片“骚乱”。

我听到走廊里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和人们的呼喊声。

就是现在!

我深吸一口气,端起桌上那杯早就准备好的凉白开,假装在慌乱中起身,然后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朝着办公桌的方向摔了过去。

“哎呀!”

我惊呼一声,手中的水杯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然后,“哗啦”一声,里面的水,精准无误地,尽数泼在了那个插满了各种电线的插线板上。

“刺啦——!”

一声刺耳的电流声响起,插线板上爆出一团耀眼的蓝色火花!

紧接着,“啪”的一声,我办公室里的所有灯光,瞬间熄灭。

那台正在高速运转的电脑,屏幕也骤然变黑。一股烧焦的塑料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啊!着火了!着火了!”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惊恐的尖叫,然后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办公室。

我的演技,堪称奥斯卡级别。

走廊里已经乱成一团,所有人都捂着口鼻,弯着腰,朝着消防通道的方向跑去。

我混在人流中,一边跑,一边回头指着我办公室的方向,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喊:“我办公室!我办公室的插线板着火了!快断电!快断电啊!”

我的喊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人群中激起了千层浪。

“什么?真着火了?”

“不是演习吗?”

“快!快去配电房断电啊!”

这时,穿着制服的王胖子,带着几个保安,正逆着人流,装模作样地往上冲,手里还拿着灭火器。

“大家不要慌!保持秩序!跟我来!”他一边跑一边喊,演得那叫一个投入。

当他听到我的喊声,看到我办公室里飘出的那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时,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

“怎么回事?”他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厉声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吓”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警报一响,我就想拔电脑插头,结果不小心把水杯弄倒了……然后……然后就炸了……”

王胖子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办公室里,不仅有我的电脑,还有整栋楼的“心脏”——那个该死的总电闸!

插线板短路,万一引起了更大的电路问题,烧到了总电闸,那后果……他不敢想。

“断电!快!总闸!拉总闸!”王胖子终于反应了过来,对着身后的保安声嘶力竭地吼道。

几个保安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王经理……总闸……总闸不就在她办公室里吗?”一个保安弱弱地提醒道。

王胖子的脸,瞬间垮了。

他看着我那间已经黑了灯、还往外冒着焦糊味的办公室,又看了看周围越聚越多、议论纷纷的人群,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

而就在这时,几个穿着制服、头戴安全帽的消防员,在一位看起来像是队长的带领下,背着装备,从消防通道里冲了上来。

“什么情况?哪里是起火点?”为首的消防队长声音洪亮,不怒自威。

王胖子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迎了上去:“领导!领导!这里!1103室!电路短路了!”

消防队长闻言,眉头紧锁,立刻下令:“一组进去侦查!二组疏散人群!快!通知大楼电工,立刻切断这层楼的总电源!”

听到“切断总电源”这几个字,王胖子的腿肚子都软了。

他哭丧着脸,指着我的办公室,声音比蚊子还小:“领导……这……这栋楼的总电源……就在……就在这个着火的办公室里……”

消防队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王胖子,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千钧的压力,“你把一栋几十层高、几千人办公的写字楼的总电闸,安装在一个私人的、独立的办公室里面?”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周围所有的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王胖子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胖脸上。

那一刻,我知道。

陆泽布下的那张网,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而王胖子,就是那条被自己愚蠢和贪婪,一步步引向绝路的,最大的鱼。

06

消防队长的质问,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现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停止了疏散,难以置信地看着王胖子。

“把总电闸安在别人办公室里?这物业脑子被门夹了吧?”

“我靠,真的假的?这也太离谱了!”

“难怪之前11楼那个小姑娘天天准点拉闸,我还以为是她自私,搞了半天,根源在这儿啊!”

人群的议论声,像无数根针,扎在王胖子身上。他浑身冷汗,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消防队长没有再理他,而是果断地对身后的队员下令:“别管了!直接破门!安全第一!”

“是!”

两个消防员立刻拿出专业的破门工具,对着我那扇可怜的办公室门,就是一顿操作。

而我,则被陆泽悄悄地拉到了一边。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人群里,依旧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仿佛眼前这场大戏的导演。

“演得不错。”他低声对我说,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我看着他,紧张的心情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接下来呢?他们会发现电闸其实没问题吗?”

“当然会。”陆泽说,“但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总电闸被安装在私人办公室’这件事,已经以一种最戏剧化、最公开的方式,暴露在了消防部门和所有租户的面前。现在,压力已经完全转移到了物业那边。”

果然,几分钟后,破门而入的消防员出来了,报告说:“报告队长,内部没有明火,只是插线板短路烧毁,已经做断电处理,没有蔓延风险。总电闸箱完好无损。”

听到“完好无损”这四个字,王胖子明显松了一口气。

但消防队长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刚放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完好无损?”队长冷哼一声,目光如刀地剜着王胖子,“我看问题大了去了!把大楼消防设计的总负责人和你们物业的最高负责人,立刻给我叫过来!今天,这事儿不给我说清楚,你们谁也别想走!”

“另外,”他转向身边的下属,“立刻对这栋大楼进行全面的消防安全检查!尤其是电路部分,我要看到最原始的设计图纸和所有的改造审批文件!一份都不能少!”

王胖子彻底瘫了。

他知道,这次是真的玩脱了。

消防演习,演变成了一场真正的“火灾”,把他和整个物业公司,都架在了火上烤。

就在这时,周总也闻讯从楼上赶了下来。

他大概是在疏散的人群中听说了事情的经过,脸色铁青,一看到我,就跟见了仇人似的,指着我厉声喝道:“沈念!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故意的是不是?”

不等我开口,陆泽已经上前一步,挡在了我面前。

“周总,请注意你的言辞。”陆泽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现在消防部门正在调查,你在这里大呼小叫,是想妨碍公务吗?还是说,你对大楼的消防安全隐患,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你血口喷人!”周总被陆泽噎得满脸通红,“这关我什么事?我也是受害者!”

“是吗?”陆泽笑了,他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份周总起诉我的诉状复印件,高高举起,让周围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各位,这位周总,前几天刚把我这位当事人告上法庭,说她拉闸的行为,导致他公司价值200万的服务器损坏。可笑的是,”陆泽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我们经过专业鉴定发现,周总公司所谓的‘核心服务器’,根本就是几台多年前就已经淘汰的、二手市场上价值不超过五千块的破烂货!而他提交给法院的那份所谓‘司法鉴定报告’,更是彻头彻尾的伪造!”

“什么?!”

“伪造证据?敲诈勒索啊这是!”

“我就说嘛,拉个闸怎么可能损失200万,原来是仙人跳!”

人群彻底炸了。

周总的脸,瞬间变得和纸一样白。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的“证据”,竟然早就被陆泽查了个底朝天。

“你……你胡说!你这是诽谤!”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诽谤?”陆泽从包里拿出第二份文件,那是一份盖着鲜红印章的、由权威机构出具的、真正的鉴定报告。

“这是我们委托‘国家信息中心电子数据司法鉴定中心’出具的鉴定报告。上面清清楚楚地写明了,你那几台服务器的真实型号、出厂日期和市场残值。也明确指出了,那种老旧的机械硬盘,突然断电确实可能造成数据损伤,但绝不可能造成‘不可逆转的物理损坏’。除非……”

陆泽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死死地盯着周总。

“除非,是有人在断电之后,人为地对硬盘进行了物理破坏。周总,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呢?”

周总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看着陆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他彻底明白了,从他决定用伪证来陷害我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输了。而且输得一败涂地。

“不……不是我……”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

“是不是你,法庭上自然会有公断。”陆泽收起文件,语气冰冷,“伪造证据,进行虚假诉讼,意图敲诈勒索,数额高达200万。周总,你接下来要面对的,可就不是简单的民事赔偿了。”

“另外,”陆泽的目光,又转向了旁边已经魂不守舍的王胖子,“关于物业公司擅自改动大楼消防电路,将总电闸设置在非法定位置,并且与租户周总存在不正当利益输送,合谋排挤、打压其他正常经营租户的行为,我们也会一并向有关部门提起控告。”

陆泽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颗子弹,精准地射向了周总和王胖子的要害。

周围的租户们,此时也全都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们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歉意和愧疚。

之前那个在群里指责我自私的电商老板,默默地走到我面前,低下头,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沈小姐,我们……我们错怪你了。”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心里五味杂陈。

我没有怪他们。

在真相不明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站在看似“受害者”和“大多数”的那一边。

我真正要对抗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被蒙蔽的邻居,而是背后那只操控一切的黑手。

而现在,这只黑手,终于被我们亲手斩断了。

08

那场惊心动魄的消防演习,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后续的发展,几乎是摧枯拉朽。

消防部门的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远创中心物业管理公司,存在严重违反消防安全法规的行为,擅自改变消防电路设计,给予了高额罚款和停业整顿的处罚。

王胖子,作为这次事件的主要责任人,不仅被公司直接开除,还因为涉嫌受贿和滥用职权,被移交给了司法机关。据说,调查人员从他的办公室和家里,搜出了大量来路不明的现金和购物卡,其中很大一部分,都与周总的公司有关。

而周总的下场,则更为凄惨。

陆泽和我正式向法院提起了反诉。

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周总“伪造证据、虚假诉讼、意图敲诈勒索”的罪名被完全坐实。他不仅要面临牢狱之灾,他的公司也因为这桩丑闻,声誉扫地,客户大量流失,资金链断裂,最终在短短几个月内,就宣布了破产清算。

那家曾经占据了整层楼、灯火通明、风光无限的互联网公司,就这样,轰然倒塌。

而我,从“全楼公敌”,一下子变成了“屠龙的勇士”。

大楼里的租户们,对我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电梯里遇到,他们会主动跟我打招呼,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和敬佩。

楼下的咖啡店小妹,又开始天天给我送爱心拿铁,还在杯子上画上一个大大的“V”字。

之前在群里攻击过我的那些人,都专程跑到我办公室,当面向我道歉。那个电商老板,甚至还硬塞给我一张价值不菲的购物卡,说是赔罪,被我婉言谢绝了。

我告诉他们,我不需要道歉,我只希望,下一次,当我们面对不公的时候,能够多一点思考,少一点盲从。

物业公司也换了新的管理团队。新来的经理姓李,是个雷厉风行、看起来就很干练的中年女性。

她上任的第一天,就亲自带着工程队,来到我的办公室。

“沈小姐,”她紧紧握着我的手,态度诚恳得让我有些不适应,“之前的事情,我代表公司,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是我们管理上的疏忽,给您带来了巨大的困扰和伤害。”

“我们今天来,就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她指着墙上那个碍眼的电闸箱,“我们会立刻把它拆除,并且按照您的要求,将墙面恢复原样。所有的费用,都由我们承担。”

不仅如此,李经理还当场拍板,免除了我工作室未来一整年的租金和物业费,作为对我的补偿。

看着工人们叮叮当当地开始拆除那个曾经带给我无数噩梦的铁箱子,听着李经理一声声真诚的道歉,我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酸。

这场持续了几个月的战争,终于,以我的完胜,落下了帷幕。

那面被凿得面目全非的墙,很快就被重新粉刷一新,洁白平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工作室的生意,也因为这件事,意外地好了起来。

我的故事,在圈子里不胫而走。很多人都听说了,远创中心有个叫沈念的设计师,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硬是把无良物业和黑心老板给干翻了。

“找沈念做设计,放心!这姑娘人品过硬,绝对不会坑你!”

“跟她合作,踏实!连200万的敲诈她都扛过来了,还有什么事能难倒她?”

这些带着传奇色彩的评价,成了我最好的广告。

客户们一个接一个地找上门来,其中不乏一些之前因为周总的打压而拒绝过我的公司。他们不仅重新向我抛来了橄榄枝,还给出了比之前更优厚的条件。

我的小工作室,开始忙碌起来,项目多得几乎要排到明年。

我招了两个助理,都是刚毕业的学妹,眼睛里闪着和我当年一样的光。

我告诉她们,做设计,专业能力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守住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当你的世界被黑暗笼罩时,不要选择闭上眼睛,你要努力,让自己成为那道光。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和陆泽,也从并肩作战的盟友,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他会时常来我办公室坐坐,给我带一些法律方面的最新资讯,或者只是单纯地,喝杯咖啡,聊聊天。

我们聊设计,聊案子,聊生活,聊未来。

我发现,脱下律师那身“铠甲”的他,其实是个很温暖、很有趣的人。他喜欢看老电影,喜欢养多肉,甚至还会做一手好菜。

有一次,他来的时候,看到我正对着一个设计方案愁眉不展。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我身边,拿起笔,在我的草图上,轻轻地画了几条线。

那几条看似随意的线条,却像是有魔力一般,瞬间打通了我所有的思路。

我惊喜地看着他:“你也懂设计?”

他笑了笑,推了推眼镜:“略懂。我父亲是建筑师。”

那一刻,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香,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我意识到,我心里的某个角落,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男人占据了。

而他看我的眼神,似乎也,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

09

生活就像一个被按下了快进键的电影,所有美好的事情,都接踵而至。

我的工作室步入正轨后,凭借着几个出色的项目,很快就在业内打响了名气。我不再是那个需要为生计发愁的创业小白,而是成了别人口中“年轻有为”的沈念老师。

我换了一个更大的办公室,就在陆泽的律所楼上。

有时候站在窗边,我甚至能看到他办公室里那盆长得格外茂盛的绿萝。

我们的关系,也在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中,悄然升温。

他会在我加班到深夜时,给我送来一份热腾腾的夜宵,然后静静地陪着我,直到我完成工作。

我也会在他准备一个棘手的案子,忙得焦头烂额时,泡上一壶安神的清茶,给他一些天马行空、但偶尔也能启发他的“非专业”建议。

我们成了彼此最坚实的后盾和最温暖的港湾。

但那层窗户纸,谁也没有主动去捅破。

或许是之前的经历,让我对建立一段亲密关系,有了一丝畏惧。又或许,是我们都太享受这种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暧昧和安逸。

直到那一天,我的大学同学聚会。

班长特意打电话给我,说好几年没见了,一定要来。

我本来不想去,我对那种觥筹交错、互相攀比的场合,向来没什么兴趣。

但陆泽却鼓励我去。

他说:“去吧,去看看老朋友,也算是跟你自己的过去,做一个和解。”

他还半开玩笑地说:“万一遇到合适的,可别错过了。”

听到最后一句,我心里莫名地有点不舒服。

聚会的地点,定在一家高档的酒店。

同学们几年不见,变化都很大。当年青涩的少男少女,如今都成了西装革履、妆容精致的社会人。

饭桌上,大家聊的话题,无外乎就是房子、车子、票子和孩子。

“哎,沈念,听说你自己开工作室了?怎么样啊?现在这行可不好干啊。”一个当年跟我关系还不错的女同学,如今嫁了个富二代,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还行吧,勉强糊口。”我淡淡地回答。

“我老公最近也想搞个投资公司,办公室正找人设计呢?要不你给出个方案?不过我可跟你说啊,我老公对设计要求可高了,之前找的好几个大公司的设计师,他都看不上眼。”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手上那颗硕大的钻戒。

我笑了笑,没接话。我知道,她不是真的想找我做设计,不过是想炫耀一下她老公的“品味”和“实力”罢了。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沈念?她能行吗?我可听说,她之前为了跟人抢业务,把人家公司都给整倒闭了。这种人,人品有问题吧?”

说话的,是当年在班上就处处跟我作对的一个男生,叫赵磊。听说他毕业后进了一家不错的公司,混得风生水起。

他这话一出,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那个女同学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我知道,赵磊说的,就是周总那件事。这件事在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版本众多,会被人误解,也在所难免。

换做是以前,我可能会急着辩解,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但现在,我只是平静地看着赵磊,缓缓地开口:

“第一,我没有整垮任何人,是他们自己触犯了法律,咎由自取。第二,如果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在你们看来是‘人品有问题’,那我无话可说。”

我的语气很平淡,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赵磊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你……”他还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陆泽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手里还捧着一束向日葵,出现在了门口。

他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然后径直向我走来。

整个包厢的人,都看呆了。

“抱歉,我来晚了。”他把花递给我,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路上有点堵车。”

我愣住了,傻傻地接过花:“你……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下班啊。”他理所当然地说,然后很自然地,当着所有人的面,牵起了我的手。

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充满了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转过头,看向脸色已经变成酱紫色的赵磊,礼貌地笑了笑:“你好,我是沈念的男朋友,陆泽,一名律师。”

他特意在“男朋友”和“律师”这两个词上,加重了读音。

“刚刚,我好像听到这位先生,在对我女朋友进行不实的言论攻击。”陆泽的笑容未变,但眼神却瞬间冷了下来,“根据我国法律,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可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不知道这位先生,是对自己的言论负责呢,还是想跟我的律师团队,聊一聊?”

赵磊吓得一个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他哪里想到,我背后竟然还站着这么一尊大佛。

“我……我没有……我开玩笑的……”他结结巴巴地解释着,额头上全是冷汗。

陆泽没再理他,而是牵着我的手,对在座的所有人,微微颔首。

“不好意思,打扰各位的雅兴了。念念她不太舒服,我先带她回去了。今天这顿,算我的。”

说完,他便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牵着我,走出了包厢。

直到坐进他温暖的车里,闻着满车的花香,我还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猜的。”他发动车子,笑着说,“怕你被人欺负,不放心。”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一种巨大的暖流包裹着。

“陆泽……”我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刚才,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看我,“保护自己的女朋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女朋友?”我故意装傻。

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下。

陆泽解开安全带,侧过身,深深地看着我。

他的眼睛,像一汪深邃的潭水,里面,有我看得懂的情意。

“沈念,”他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说,“从我第一次在走廊里,看到你一个人,面对着一群人,毫无畏惧地为自己辩护时,我就被你吸引了。”

“你很勇敢,很坚韧,像一株迎着风雨,也要努力向阳生长的向日葵。”

“我查过你的资料,看过你的设计。我发现,你的作品里,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美好的向往。我知道,你是一个值得被好好珍惜的女孩。”

“所以,沈念小姐,”他从储物盒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在我面前打开。

里面,不是钻戒,而是一把小巧玲珑的、设计成钥匙形状的项链。

“你愿意,把你未来的钥匙,交给我保管吗?”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知道,我终于等到了那个,可以为我遮风挡雨,也能陪我一起,看遍世间风景的人。

这场迟来的告白,比我想象中,更动人,也更浪漫。

10

我和陆泽的婚礼,办得简单而温馨。

没有奢华的排场,没有喧闹的人群,只邀请了双方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

婚礼的场地,是我自己设计的。那是一个洒满阳光的玻璃花房,周围种满了向日葵。

我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父亲的手,一步步走向那个站在花海中,微笑着等我的男人。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婚后,我们的生活,平淡却充满了甜蜜。

我们搬进了新家,那是我和陆泽一起设计的房子,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我们对未来生活的想象和爱。

我的工作室越做越大,成了业内小有名气的品牌。我不再需要单打独斗,身边有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

陆泽的律所,也成了正义的代名词。他接了很多公益性质的案子,帮助了很多像我当初一样,无助又弱小的普通人。

我们都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偶尔,我们也会聊起当年那件“拉闸”的往事。

“说真的,你当时就不怕吗?”我靠在他怀里,好奇地问。

“怕什么?”他抚摸着我的头发,笑着说,“怕把你这个‘闸总’娶回家,以后天天被你断电?”

我被他逗笑了,捶了他一下:“说正经的!”

他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我:“怕。当然怕。”

“我怕你一个人扛不住压力,怕你受到伤害。但更多的是,我相信你。我相信,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我也相信,一个敢于为自己权利抗争的人,运气一定不会太差。”

是啊,正义。

回想起那段艰难的日子,我其实无数次想过放弃。

是那份不甘,那份对公平和正义的渴望,支撑着我走了下来。

我很庆幸,我当初没有选择妥协。

因为那次抗争,不仅让我夺回了属于自己的尊严和权利,更让我收获了事业的成功,和一份弥足珍贵的爱情。

它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生活有时候会给我们设置很多障碍,甚至会用不公和强权来试图压垮我们。但只要我们心中有光,脚下有路,敢于对不合理说“不”,敢于用智慧和勇气去抗争,就一定能冲破黑暗,迎来属于自己的黎明。

后来,远创中心的那面墙,被我买了下来。

我没有在上面挂我的设计作品,而是请一位艺术家朋友,在上面画了一幅巨大的壁画。

壁画上,是一个女孩,她站在黑暗中,手中握着一个红色的拉杆。

她的身后,是万家灯火,一片光明。

每一个来我工作室的人,都会被这幅画吸引。

他们会问我,这幅画叫什么名字。

我总是微笑着告诉他们,它叫——《我,即是光》。

因为我知道,当世界陷入黑暗时,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成为那道划破夜空、带来希望的光。

(全文完)

声明:本故事为改编创作,部分人物、情节皆为虚构,旨在文学创作,请勿对号入座。遵守平台规则,传播正能量。(文中姓名均为化名,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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