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文情节均为虚构故事，所有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图片非真实画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美国医疗制度优越，患者理性，在这里行医可比国内强多了！」
移民美国的李远航对国内医疗体系极尽嘲讽，却对美国分外推崇。
然而就在短短一年后，这个崇洋媚外的医学专家却被自己的“理性”患者一枪打成了下肢瘫痪。
天价医疗费更是让他倾家荡产、妻离子散，最终沦落成了美国街头最常见的风景——流浪汉。01
手术室内，李远航的手稳得像雕塑。
心脏监护仪发出规律的嘀嘀声，他正在为威廉·史密斯做心脏移植手术。
这是李远航移居美国休斯顿一年来最重要的手术。
威廉·史密斯，当地地产界的传奇人物。
这场手术做好了，将为自己这个移民在美国站稳脚跟提供巨大的助力。
手术刀在李远航手中游刃有余，三十年的心外科经验让他对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
手术台旁，同事迈克尔医生目不转睛地观察着。
「缝合完成。」
李远航放下手术器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监护仪上的数据显示一切正常。
「太棒了！」迈克尔忍不住拍手，「真是令人惊叹的手术，李医生！」
李远航脱下手套，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手术室外，已经聚集了一群人。
华人媒体的记者、摄像师，还有医院院长都在等候。
李远航推开手术室的门，威廉·史密斯的家人立刻围了上来。
「手术非常成功。」李远航用标准的美式英语说道，「威廉先生的心脏功能恢复良好。」
威廉的妻子眼中含泪，「谢谢您，李医生，谢谢您救了我丈夫的命！」
华人媒体的记者迅速举起话筒，「李医生，能谈谈这次手术的难点吗？」
「心脏移植手术本身就是高风险手术，但凭借多年的经验和精湛的技术，我们团队成功完成了手术。」
李远航面对镜头，神情自信而从容。
「在美国的医疗环境下，我们能够专心致志地进行手术，不用担心其他干扰因素。」
记者眼前一亮，「您是指什么干扰因素？」
「在这里，医生和患者之间有着更好的信任关系。」李远航顿了顿，「这是一个更加文明的医疗环境。」
就在这时，威廉·史密斯被推出了手术室。
虽然还在麻醉中，但生命体征稳定。
威廉的妻子握住李远航的手，「李医生，您是我们家的恩人！」
第二天，威廉·史密斯苏醒了。
「李医生。」威廉虚弱但清晰地开口，「您救了我的命。」
李远航走到病床前，「这是我应该做的。」
威廉挣扎着要坐起来，「不，这不仅仅是您的工作。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华人媒体的摄像机再次对准了他们。
威廉看到镜头，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我会向医院捐赠500万美元表示感谢！」
李远航受宠若惊，连忙伸出手要与威廉握手。
但威廉迟疑了一下，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尖，就迅速收回了手。
李远航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完全没注意到威廉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快。
「500万美元！」记者激动地重复着这个数字。
威廉对着镜头继续说道，「李医生的医术让我重获新生，这笔捐赠是对医院的感谢，也是对李医生的肯定。」
说完，威廉以身体不适为由，示意家人推他离开。
李远航目送威廉离去，心中满怀感激和自豪。
一小时后，院长安德森急匆匆赶到医院。
「李医生！」院长握住李远航的手，「您为医院争取到了巨额捐赠！这是我们医院今年最大的一笔善款！」
「这都是威廉先生的慷慨。」李远航谦虚地说。
「不，这是您精湛医术的体现！」院长拍拍李远航的肩膀，「医院为有您这样的医生感到骄傲！」
回到家中，李远航拿出手机，精心挑选了几张美国医院的照片，手术室、先进设备、整洁的走廊。
配上文字：「今天刚完成一场心脏移植手术，病人为表感谢给医院捐了500万美金。果然，只有在美国才能安心做医生，不用担心医闹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办公室政治。」
点击发送。
不到一小时，朋友圈的点赞数就突破了200。
老同学王主任评论：「真羡慕你，我们这还是老样子。」
另一位同事留言：「什么时候我也能去美国工作就好了。」
李远航一条条回复着，心情愉悦得像个孩子。
电话铃声响起，是女儿李清澄。
「爸，您又发朋友圈了？」李清澄的声音有些无奈。
「怎么了？我只是分享一下工作心得。」
「您这样发朋友圈让我很尴尬，同学们都在问您是不是我父亲。」李清澄顿了顿，「我在美国读了五年书，这里并不像您想的这么美好，您这样对比让会让我们再也没脸回国的。」
李远航皱起眉头，「你这是怎么了？我说的是事实啊。」
「爸，您还是低调一些吧！」
「你这孩子，大惊小怪的。」李远航有些不耐烦，「我这是在为医疗行业发声。」
挂断电话，妻子温雅静走过来。
「远航，清澄说得有道理。」温雅静坐在他身边，「你最近似乎已经被网络声音蒙蔽了。」
「我怎么被蒙蔽了？我只是在分享真实的感受。」
「你这样公开批评会得罪很多人，对我们全家都不好。」
李远航站起身，「我在为行业发声，你们的格局太小了！」
温雅静看着丈夫，眼中满是担忧。
这是夫妻俩第一次为此发生分歧。
一周后，李远航开通了医疗科普直播。
「大家好，我是李远航医生，今天和大家聊聊中美医患关系的差异。」
直播间里人数不断增加。
「在美国，患者对医生有着基本的信任和尊重。」李远航对着镜头侃侃而谈，「这里的医疗环境更加文明，更加理性。」
弹幕开始刷屏：
【李医生说得对！】
【终于有人敢说真话了！】
【理性声音！】
【医界清流！】
直播结束，李远航查看数据，粉丝数量已经达到3万。
打赏金额也超出了他的预期。
「看来观众们很认可我的观点。」李远航关掉直播软件，心满意足。
他拿起手机，又发了一条朋友圈：
「刚刚结束直播，感谢观众们的支持。希望能为中美医疗交流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一次，点赞数更多了。
02
每年定期的全院学术交流会在医院最大的会议室举行。
李远航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主持人。
「接下来，我们请心外科的李远航医生为大家分享他的研究心得。」
李远航走上台，面对台下几百位医生和护士。
「今天我想和大家分享的是中美医疗环境对比的个人观察。」
台下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专注地看着他。
「在我移居美国之前，我在中国行医三十年。」李远航语调平稳，「两个国家的医疗环境差异让我感触很深。」
他打开PPT，第一张幻灯片是美国医院的图片。
「在美国，医生能够专心致志地进行医疗工作，不用担心医患关系的恶化。」
台下有人点头，但也有部分人皱起了眉。
「而在中国，医生经常面临各种非医疗因素的干扰。」
李远航讲得越来越投入，「患者家属情绪激动，甚至出现暴力行为，这在美国极其罕见的。」
掌声响起，越来越热烈。
迈克尔医生坐在前排，表情复杂。
「美国的法治环境为医疗工作提供了保障。」李远航继续说道，「这里的患者更加理性，更加尊重医生的专业判断。」
台下的医生们频频点头。
演讲结束，掌声经久不息。
院长安德森走上台，「感谢李医生的精彩分享！这种跨文化的医疗观察对我们都很有启发。」
院长与李远航握手，「您为我们医院的国际化发展做出了贡献！」
散会后，李远航被同事们围住。
「李医生，您的演讲太精彩了！」
「能否详细谈谈您在中国的经历？」
「我们很想了解中国的医疗环境。」
李远航一一回答，享受着同事们的关注和认可。
回到办公室，李远航收到一封邮件。
发件人是《国际医学杂志》的编辑。
「尊敬的李医生，我们听说了您在医院的精彩演讲，希望您能为我们撰写一篇关于中美医疗环境差异的文章。如果文章质量优秀，我们将考虑将其作为封面文章发表。」
李远航激动得站起身。
这是国际医学界的权威杂志！
他立刻回复邮件，表示愿意撰写这篇文章。
当晚，李远航开始构思大纲。
这将是他人生的重要转折点。
正当李远航幻想着美好的未来时。
现实很快给了他当头一棒。
心外科病房，患者马库斯·汤普森大声咆哮。
「这个中国医生的手术有问题！」马库斯指着病床上的心电图，「我的心脏为什么还在疼？」
李远航赶到病房，看到马库斯情绪激动的样子。
「汤普森先生，您的手术很成功，现在的疼痛是正常的恢复反应。」
「正常？」马库斯冷笑，「我按时服药了，为什么还是不舒服？」
李远航查看病历，发现了问题。
「汤普森先生，您的血液检查显示尼古丁含量很高，您是不是在抽烟？」
马库斯脸色一变，「那又怎样？」
「心脏搭桥术后绝对禁止吸烟，这会严重影响恢复。」李远航耐心解释，「而且您的药物依从性也有问题。」
「你们中国医生就是这样吗？」马库斯用手指着李远航的鼻子，「出了问题就推卸责任？」
李远航感到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汤普森先生，这不是推卸责任，这是医学事实。」
「我不管什么医学事实！」马库斯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只知道我花了钱，你们就要治好我！」
护士长赶来劝阻，但马库斯已经完全失控。
「你们这些中国人，眼里只有钱，从不考虑负责！」
李远航强忍着愤怒，「汤普森先生，请您冷静一些。」
「冷静？我的心脏还在疼，你让我怎么冷静？」
第二天，李远航被叫到人力资源部。
「李医生，我们收到了汤普森先生的投诉。」人力资源主管摊开一份文件，「他投诉您存在文化沟通障碍和医疗水平问题。」
李远航感到屈辱，「这完全是恶意投诉！」
「我们需要您解释一下昨天病房里发生的事情。」
「患者术后不遵医嘱，继续吸烟和不按时服药，我只是如实告知他医学事实。」
人力资源主管记录着，「汤普森先生说您态度傲慢，缺乏同理心。」
「这是诬陷！」
「李医生，请您谨言慎行。」主管合上文件，「我们会对此事进行调查。」
离开人力资源部，李远航愤怒得浑身发抖。
三十年的医疗经验被质疑，这让他无法接受。
回到家，李远航打开电脑，开始写微博。
「今天遇到了一位带有种族歧视倾向的患者，让我深刻感受到个别极端分子的存在。」
他敲击键盘，「但是，个别极端分子不代表美国医疗环境整体不和谐。美国的医疗制度依然是优越的，法治环境依然为医生提供保障。」
「种族歧视是可耻的，但我们不能因为个别人的行为就否定整个制度。」
发布。
不到两小时，这条微博被转发了10万次。
评论区炸开了锅：
【支持李医生！种族歧视可耻！】
【李医生说得对，不能一概而论！】
【美国确实比国内文明多了！】
【继续为真理发声！】
李远航看着这些支持的评论，心情逐渐平复。
没错。
自己只是遭遇了种族歧视，不是医患纠纷。
美国医疗制度本身依然是优越的。
03
关闭微博后，李远航又在国内的几个医生交流群中发了一张自己在美国医院的照片。
「今天遇到了种族歧视患者，大家有没有类似经历？」
群里一片寂静。
过了十分钟，还是没有人回应。
李远航感到奇怪，平时这个群很活跃的。
晚上，老同学王主任私信他。
「远航，你最近的言论传到国内了，大家觉得你有些过激。」
「过激？我只是说出了真相。」
「建议你低调一些。」王主任发了个无奈的表情，「现在很多人对你的观点有争议。」
李远航愤怒地关掉微信。
「他们不理解我的处境！」
第二天，迈克尔医生找到李远航。
「李，我看到了你的网络争议。」迈克尔神情严肃，「美国也有难缠的病人，你需要小心一些，在网络上发声一定要谨慎，以免激化矛盾。」
他拿出医院的规定，「这是医院关于社交媒体使用的规定，你应该仔细看看。」
李远航表面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迈克尔可能是担心我抢了风头。」他想。
两人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
晚上，一个电话再次坚定了李远航对国内医疗环境的偏见。
「远航！」电话里传来好友老张哭泣的声音，「我被患者家属用酒瓶砸伤了！」
李远航震惊地坐直身体，「什么？老张，您没事吧？」
「缝了八针！」老张哭得撕心裂肺，「刚刚从急诊科出来，现在在医院保安室躲着！」
「怎么会这样？」
「患者手术后出现并发症，家属不听解释，直接动手了！」老张的声音颤抖，「远航，你走对了，这里真的没法待了！」
李远航握紧手机，内心被担忧和愤怒所充塞。
「老张，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我现在都不敢回家，怕他们在医院门口堵我。」老张绝望地说，「远航，你在美国一定要珍惜啊！」
挂断电话，李远航坐在椅子上久久无法平静。
老张的遭遇就是他移民前最担心的情况。
这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移民选择的绝对正确性。
当天晚上，华人媒体联系了李远航。
「李医生，我们想安排一期60分钟的深度专访，题目是《勇敢说真话的医生》。」
李远航想到老张的遭遇，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立刻答应了。
录制现场，主持人问道：「李医生，您如何看待中美医患关系的差异？」
「今天我刚刚得知，我的一位老朋友在中国被患者家属用酒瓶砸伤，缝了八针。」李远航情绪激动，「这种暴力行为在美国是不可想象的！」
主持人适时地推波助澜，「您能详细谈谈吗？」
「在中国，医生随时面临生命威胁！」李远航越说越激动，「患者家属动辄动粗，医生没有基本的人身安全保障！」
「而在美国呢？」
「在美国，有健全的法治约束着患者的行为，他们不敢动手。」李远航完全忘记了分寸，「除了这里的法治环境能保护医生外，患者明显也更加理性！」
主持人继续引导，「您认为造成这种差异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文明程度的差异！」李远航脱口而出，「美国的患者接受了更好的教育，更加尊重专业！」
节目播出后，在华人圈子里引起了巨大争议。
网络上开始有人质疑李远航的观点。
【这个医生太偏激了！】
【崇洋媚外的典型！】
【一棍子打死所有国内患者！】
但支持的声音也很多：
【李医生说出了真相！】
【国内医疗环境确实有问题！】
【理性声音不容易！】
女儿李清澄看到专访后，则是发来长篇短信，字里行间都充斥着愤怒。
【爸，您这样做是完全错误的！我在美国五年，亲眼见过医疗破产让人倾家荡产、种族歧视也比您想象的严重、枪击案就发生在我们学校附近。您根本不了解真实的美国，却在网上夸夸其谈。张叔叔遭遇医闹很可怜，但这不代表美国就没有问题。您这种非黑即白的思维方式太幼稚了！】
李远航看到女儿的信息，感到震惊和愤怒。
「她竟然反过来教训自己的父亲！」
「一定是被国人洗脑了！」
他没有回复女儿的短信。
网络上，一群铁杆粉丝自发组织「支持李远航医生」的活动。
他们制作视频为李远航辩护。
【李医生是真理斗士！】
【不要被既得利益集团蒙蔽！】
【支持说真话的医生！】
李远航的粉丝数突破了5万。
狂热的支持让李远航重新找到自信。
「我是被既得利益集团打压的真理斗士！」
此时的李远航觉得自己成了一名为真理而战的勇者。
04
月度科室会议在会议室中召开。
此时这个月的气氛却异常紧张。
迈克尔医生站在前面，神情严肃。
「我认为我们需要更谨慎地处理医患间的文化差异问题，尽量避免不必要的争议。」
他的话明显是在暗指李远航。
其他同事看向李远航的眼神变得复杂。
有人窃窃私语，有人避开目光。
李远航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孤立。
「迈克尔这是在针对我！」他在心中愤怒地想。
会议结束后，李远航忍不住了。
「迈克尔！」他叫住了正要离开的迈克尔，「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我只是在提醒大家注意职业操守。」
「你是在嫉妒我的网络声名和患者好评吧？」李远航当场质疑，「你这是个人情绪影响工作判断！」
「什么？」迈克尔震惊地看着他，「李，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说的是事实！」李远航越说越激动，「你就是见不得我成功！」
「李，你疯了吗？」迈克尔愤怒地回应，「我是出于善意才对你进行提醒，你现在是在走钢丝知道吗！」
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其他同事纷纷围观。
「够了！」迈克尔摇摇头，失望地离开了会议室。
李远航站在原地，看着周围同事的表情。
没有人支持他，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李医生，你最好去看一下网上。」
一个护士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小声提醒道。
「什么？」
李远航急忙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发现马库斯在社交媒体上发了新推。
「这个嘲讽患者的中国医生毁了我的心脏，还在网上炫耀！」
除了这句话外，下面还配了李远航的工作时间和地点。
虽然一个字都没提威胁，但字里行间都让李远航感到一股寒意。
不仅如此，第二天他就收到了马库斯的威胁短信：
【我知道你什么时候上班，什么时候下班。】
【你会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
李远航冷笑一声，给自己壮胆道。
「美国是法治社会，你又敢怎样。」
舆论开始发酵，医院高层却是第一个坐不住了。
「李医生，请到我办公室一趟。」医院主管的声音冰冷。
办公室里，主管拿出一份正式文件。
「李医生，鉴于您最近的医患问题和科室矛盾，医院决定对您发出正式警告。」
「什么？」李远航不敢相信，「我只是在行使言论自由！」
「您的言论已经给医院带来了负面影响。」主管推过一份承诺书，「请您签署这份承诺书，保证今后谨言慎行。」
李远航看着承诺书，手在颤抖。
「如果我不签呢？」
「那我们将考虑终止与您的合同。」
李远航被迫拿起笔，在承诺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但内心的愤怒如火山般爆发。
「这是不公正的待遇！」
回到家，李远航想给女儿打电话求安慰。
但他发现自己被女儿拉黑了。
妻子递过来她的手机，「清澄发来的短信，你自己看吧。」
李远航颤抖着手打开短信。
【爸爸的行为已经影响到我的职业规划，三家顶级医院的工作机会都因为担心政治风险而搁置了。在他清醒之前，我要和他断绝联系。】
李远航瘫坐在沙发上。
失去女儿的支持，是他最大的打击。
但他仍然嘴硬，对妻子说：「是他们有偏见，不是我的错。」
温雅静看着丈夫，眼中满是失望。
她感觉得到，丈夫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亲手烧毁了所有现实中的桥梁，那等待他的将是彻底的毁灭。
05
深夜十一点，急诊科的喧哗声刺破夜空。
李远航作为主治医师总值班，急匆匆赶到急诊科。
「车祸患者，女性，28岁，心脏挫伤严重！」急诊医生汇报着情况。
李远航看到担架上的女患者，脸色苍白，血压持续下降。
「立刻送手术室！」
手术室里，李远航全神贯注地进行抢救。
心脏挫伤比预想的严重，但经过三个小时的努力，患者生命体征稳定了。
「暂时稳定，ICU继续观察。」李远航脱下手套，额头满是汗珠。
然而就在第三天凌晨，护士就急促地敲响了李远航的办公室门。
「李医生！那个车祸患者突发心包积血！」
李远航飞奔到ICU，患者心脏监护仪显示心脏压塞。
「立刻推进手术室！」
这是一台极高风险的心脏减压手术。
手术台上，患者的情况每分钟都在恶化。
李远航小心翼翼地进行心包减压，但突然出现了严重并发症。
大出血！
「止血！快止血！」李远航大声喊道。
虽然出血被控制，但患者因为大出血导致脑缺氧时间过长。
手术结束时，患者变成了植物人。
李远航坐在手术室外，双手撑着头。
三十年来最严重的医疗不良后果，让他感到深深的挫败。
技术上没有明显错误，但结果却如此残酷。
就在这时，ICU外突然传来咆哮声。
「是你！你这个灾星害死了詹妮弗！」
李远航抬头，看到马库斯·汤普森疯狂地撞开大门朝他冲来。
「詹妮弗？」李远航愣住了。
「我妻子詹妮弗！就是被你弄成植物人的那个病人！」马库斯的眼睛血红，「都怪你这个该死的中国医生，你不仅害了我，还害了我的妻子！」
李远航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车祸患者竟然是马库斯的妻子！
命运的巧合让他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恐惧。
「汤普森先生，我...」
话没说完，马库斯一拳重重砸在李远航脸上。
「啊！」李远航摔倒在地，鼻血顺着脸颊流下。
「你毁了我的家庭！」马库斯还要继续动手，被赶来的保安死死拉住。
「放开我！让我杀了这个畜生！」
保安将马库斯拖走，李远航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
有人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两小时后，视频开始在网上疯传。
【中国医生被患者家属痛打】
【自诩美国医疗制度健全，没有医患纠纷的医生遭报应了】
评论区彻底炸了：
【活该被打！】
【这就是报应！】
【嘲讽患者的医生终于遭报应了！】
【看他还敢不敢狂！】
李远航的粉丝数开始暴跌，从5万跌到1万。
曾经的"粉丝"瞬间变成嘲笑者。
【我以前怎么会支持这种人？】
【医术这么差还好意思炫耀！】
【丢人丢到国外去了！】
李远航第一次体验到了网络暴力的残酷。
那些曾经狂热支持他的人，现在正用同样的热情嘲笑他。
他种下的所有恶因都开始结出苦果。
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自己被痛打的视频在网上流传。
虚假的网络声名瞬间坍塌。
现实的残酷让他第一次感到深深的绝望。
06
马库斯最终把李远航告了。
法庭上，马库斯的律师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各位陪审员，请看这位李医生在网络上的言论。」
大屏幕上，李远航在电视节目中侃侃而谈的画面清晰可见。
「在中国，医生随时面临生命威胁！患者家属动辄动粗！」
「而在美国，患者更加理性，更加尊重专业！」
律师停止播放，转向陪审团。
「这些言论证明，李医生对患者存在系统性偏见和文化歧视。」
「他认为美国患者天生比中国患者优越，这种偏见影响了他的医疗判断。」
李远航坐在轮椅上，听着自己曾经的"光辉言论"被当作攻击武器。
用来证明自己"理性"的言论，现在成了证明他"偏见"的证据。
讽刺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要求法庭判决更高额的医疗赔偿，因为这不仅仅是医疗事故，更是带有歧视性质的故意伤害！」
马库斯的律师慷慨激昂。
李远航想要反驳，但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几天后，判决结果出来了。
法官以"精神创伤导致的极端行为"为由，判决马库斯无罪释放，只需接受心理治疗。
而李远航需要承担高额的民事赔偿。
李远航听到判决结果，只觉满腔怒火无从发泄。
一口气堵在胸口，只能疯狂的砸着家具发泄情绪。
曾经他坚信的"美国法治"，此刻成了最大的讽刺。
回到医院，人力资源部的通知已经在等他。
「李医生，医院决定与您解除合同。」
「医学会也暂停了您的执业资格。」
李远航收拾办公室的个人物品，没有一个同事来送别。
迈克尔医生路过时，无语地摇摇头就走开了。
三十年的医疗生涯，就这样结束了。
从权威专家到医疗界耻辱，只用了几个月时间。
所有他曾经轻视、得罪、疏远的人，此时都对他避而不见。
他彻底陷入了社会性死亡的窘境中。
抱着私人物品，李远航走向停车场。
夕阳西下，停车场里只有他一个人。
耳边只剩皮鞋在地面上发出的单调声音。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李远航转过头，看到马库斯从车后走出来。
手里握着一把手枪。
「你毁了我的妻子，毁了我的家庭。」马库斯的声音冰冷如铁。
「汤普森先生，请冷静...」李远航吓得举起了手。
「冷静？」马库斯举起手枪，「我妻子现在是植物人，你让我怎么冷静？」
「砰！」
第一枪击中了李远航的肩膀。
「啊！」李远航手中的纸箱摔落，人也因为剧痛而坐倒在地。
「砰！砰！」
第二枪、第三枪相继响起。
一颗子弹打偏了，但另一颗子弹在连滚带爬的李远航转身的瞬间击中了他的脊椎。
鲜血瞬间染红了停车场的地面。
李远航躺在血泊中，意识逐渐模糊。
所有傲慢和偏见，都在三声枪响中灰飞烟灭。
07
医院账单厚得像一本书。
枪击事件过去半年后，李远航坐在轮椅上，看着面前的账单愣神。
八十万美元。
保险公司的拒赔通知书也摆在了他的面前："工作相关暴力事件，不在承保范围内。"
变卖房产、汽车、所有能卖的东西后，他仍然欠债四十万美元。
无奈之下，李远航推着轮椅艰难的敲响了曾经的雇主的办公室。
「安德森院长，我想请求医院减免部分医疗费用。」
院长抬起头，眼神冷淡。
「李先生，这不符合医院规定。」
「但是我为医院争取到了威廉先生的500万美元捐赠！」李远航急切地说，「这应该有所帮助吧？」
院长的表情更加冷漠。
「李医生，我们并没有收到威廉先生的任何捐款。」
「什么？」李远航不敢相信，「不可能！他当着媒体的面承诺的！」
「我们确实没有收到。」院长站起身，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保安，请送李先生离开。」
李远航被保安推出办公室，只觉心急如焚。
怎么可能没收到？
威廉可是当着媒体的面承诺的！
为了确认真相，李远航又来到威廉公司楼下等了整整三个小时。
在烈日下暴晒，坐着轮椅的他，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
下午五点，威廉从大楼里走出来。
「威廉先生！」李远航大声呼喊。
威廉转过头，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李远航，脸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厌恶表情。
「我不认识你这个中国乞丐，离我远点！」
「威廉先生，我是李远航，我为您做过心脏移植手术的！」
「哪个李远航？」威廉冷笑，「我不认识什么李远航。」
「您答应过向医院捐赠500万美元！」
威廉大笑起来，「什么捐赠？我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但是您在媒体面前明确承诺过！」
「你们这些中国人真是贪得无厌！」威廉一边走向豪车，一边继续辱骂，「总是想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李远航呆呆地坐在轮椅上，看着威廉的豪车绝尘而去。
这一刻，往事如电影片段般在脑海中闪现：
威廉在镜头前的虚假笑容。
握手时被无视的尴尬。
威廉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快。
离开镜头后的匆忙离开。
所有被虚荣冲昏头脑而忽视的细节，瞬间清晰起来。
李远航终于明白，自己当初多么愚蠢。
把种族主义者勉强的"礼貌"当成真心感激。
把空头支票当成真实承诺。
曾经的"荣光时刻"彻底破灭。
直到这时，李远航才看清了美国社会的真面目。
那些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多少虚伪和冷漠？
夜色降临，李远航独自坐在街头。
冷风吹过，他紧了紧身上的薄外套。
08
律师事务所里，温雅静放下签好的离婚协议书。
「我陪不了你一起承受这一切，我要为自己的后半生考虑。」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李远航看着妻子转身离去的背影，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女儿的联系方式依然是黑名单状态。
支离破碎的家庭让李远航感到彻骨的寒冷。
而跟让他绝望的是来自社会保障局工作人员的冷漠解释：
「您在美国工作年限不足，没有足够的工作记录申请SSDI残障保险。」
「SSI的话，绿卡持有者需要等待五年。」
「您的剩余资产被法院冻结，暂时无法申请其他救助。」
得不到社会救助，又身无分文的李远航最后只能推着破旧的轮椅，开始在休斯顿街头乞讨。
然而要了几天都没有人给他一分钱。
没办法，美国的流浪汉太多了。
比他更惨的比比皆是，但善心人总共就那么些。
淋了几次雨后，轮椅显得更加破败了。
不久后，其他流浪汉终于意识到了这个新来的"外国人"。
「嘿，中国佬！」一个叫杰克的白人流浪汉走过来，「这是我们的地盘！」
杰克身材高大，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我只是想找个地方休息。」李远航虚弱地说。
「休息？」杰克突然认出了他，「等等，你就是前段时间网上那个中国医生对吧？」
李远航的心跳加速。
「好啊，就是你们这些该死的医生把我的积蓄全掏空了！」杰克愤怒地吼道，「要不是为了治病，我也不会倾家荡产、流落街头！」
「我...」
「现在你也知道被医院榨干是什么滋味了吧？」杰克一脚踢向李远航的轮椅，「该死的外国佬，抢走我们的家产就算了，现在连我们的乞讨地盘都要抢！」
李远航被踢倒在地，轮椅翻倒在一旁。
杰克继续踢打着他，「这就是报应！你也有今天！」
杰克将对美国医疗体系的愤怒全部发泄在了李远航身上。
其他围观的流浪汉没有人来帮助李远航。
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吃过医生的“亏”。
李远航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但肉体的疼痛远不如心理的绝望。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热爱的医疗行业，如今成了他被仇恨的原因。
自己曾经嘲讽的"野蛮"，正以最残酷的方式降临在自己身上。
路过的华人认出他后，拿出手机拍照。
「这就是那个嘲讽祖国的'精英医生'！」
照片很快传到网络上，配文充满嘲讽。
【从专家到乞丐，这就是崇洋媚外的下场】
【看看你们的偶像现在什么样子】
【活该！】
街头第100天。
李远航坐在轮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此时已经没有人注意他，更没有人关心他。
他曾经渴望的美国梦，变成了最残酷的噩梦。
「我用傲慢和偏见亲手毁掉了一切。」
「我以为移民到美国就能逃避问题，却不知道问题的根源在我自己心里。」
「我用非黑即白的思维看世界，拒绝承认任何地方都有光明和黑暗。」
「我嘲讽国内的医患纠纷，却没想到美国的种族歧视同样残酷。」
「我追求虚假的认可，忽视了家人真挚的关爱。」
李远航闭上眼睛，往事历历在目。
女儿李清澄的忠告。
迈克尔医生的善意提醒。
妻子温雅静的担忧。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会珍惜这些真诚的声音。
他会用平和的心态看待中美两国的差异，而不是用一个来否定另一个。
但现实残酷，没有如果。
最讽刺的是，他批评国内患者不理性，自己却成了最不理性的那个人。
他说要做"理性的声音"，却让偏见蒙蔽了双眼。
真正的尊严不是来自别人的认可，而是来自内心的诚实。
可惜这个道理，他付出了太惨重的代价才明白。
夜幕降临，街灯亮起。
李远航独自坐在轮椅上，成为这座城市中最孤独的身影。
一个关于傲慢、偏见和因果报应的悲剧，就这样落下了帷幕。